实录:焦雄屏对话韩寒 我要和电影谈谈

韩寒:我觉得像写作,那从现在来看,尤其《三重门》那种修辞非常流于表面的修辞,只是说对钱钟书的。韩寒:这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们节奏处理都不一样,香港可能本身就偏拍摄的时候,只能用大量的手持、肩抗。

实录:焦雄屏对话韩寒 我要和电影谈谈

主持人:Hello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主持人张静,欢迎收看《聚焦》节目的直播,在这里祝七夕快乐。

焦雄屏:韩寒非常高兴你今天刚下飞机来录我们的节目。

韩寒:也非常辛苦你。

焦雄屏:哪里,听说个票房破了4.5亿,而且很快有机会破5亿,刚刚制片人方还跟我打赌说一定破6亿,你自己对于票房高低的这种感觉,有没有觉得又达成一个非常伟大的任务,或者你角色的转换跑道。因为你几乎每换一个跑道的时候都有冠军相。

韩寒:因为是这样,我们在拍这个电影的时候,没有过多考虑票房,如果考虑票房,电影的气势势必不是这样,可能恰恰是这样,比较独特吧,观众比较喜欢,我也很高兴,我对很多时候对票房的走势不是那么的懂,所以最近才刚刚稍微明白了一些,那我觉得票房当然它好的话,当然会高兴。对于我前两天在一些城市,去一些影院也是因为我觉得作为一部电影本身它跟写书不一样,写书的话一个人写完然后出版就可以,它怎么形容出版社肯定会赚钱,我也不用做什么发布会,新书签售,但电影不一样,它生命周期很短,而且电影结合了这么多人的心血和努力,我也有业务其为这样一个电影这么多幕后包括幕前的人,票房好的话当然大家都会高兴。

当然我相信这不是我们唯一追求。

焦雄屏:对我们来说你一直是一个迷,这么年轻,辍学对你来讲非常大的痛苦,还是很潇洒的一抛而弃,马上写了一个小说,大家还在小寒写他的自传,过两天就写了一个《长安乱》武侠小说,结果还没搞懂的时候,你已经去做塞车手,然后去拍MB,又去做长篇,然后又做杂志,杂志也是很多经营方面的事情吧,然后大家都还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你就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又完全另外一个阶段。然后你做了二十岁已经写好的这个志愿要做电影导演,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因为这个路跨界跨的太多,对你来讲表面很轻松,你在底下有很多努力,比如像一些电影,我看一些报导说,其实你准备了十年,划分镜镜头,像这样子准备工作,你辍学写小说也是准备了很多年?

韩寒:对啊,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书,看着看设就开始写东西,从国小、国中一直在台下的一些磨炼,直到写到长篇小说才是磨炼的结果,人们只看到一个人在云上的日子,但是他可能没有看到地下的那些时光,所以。

焦雄屏:所以你其实很努力,并不是轻易靠天才跟聪明得到的结果?

韩寒:还是那句话,我觉得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横空出世,就说如果我没有为电影付出过热爱,付出过准备,真的就是因为比如说这个人书卖的比较好,然后又有另外一个制作人制片人你弄个电影可以赚钱,我不认为大家认可的作品,那肯定是花了很多的精力跟心血,只是说我不喜欢去宣扬。

焦雄屏:你的苦难?

韩寒:辛苦跟苦难。

焦雄屏:对。

韩寒:因为我觉得在中国这个社会唯独不缺的辛苦,辛苦是廉价,你宣扬辛苦是廉价,你做的很累很累,谁不累,一些在街上工作的人比你累很多,你至少还有五星酒店住,出入各个地方还是头等舱,其他人睡的地方空调还没有,你跟别人比辛苦太不值得一提,因为不大说自己多辛苦多累,反而给外界造成一个误解很轻松。

焦雄屏:刚才你讲经济跟体力上的问题,我现在说心智上的,比如说你这个,写小说也要十年磨剑,因为我感觉这个你的这些小说,当时大家我很惊讶的时候,很大一部分,像我看的时候,我觉得怎么会在十几岁的青少年写出这种老练老成的,几乎像钱钟书的写法,钱钟书那种笔调老于世故,见过大江大海,你那个储备跟脑力上文词上的训练,是怎么样的苦功做下来的?同样的你说电影,你在这边你是把今天的秘笈跟大家说一说,同样做电影,你在脑子里头划分镜头,我相信应该超过这些?应该不止分镜头,你该做了一些什么样的准备?不是说苦难。

韩寒:我觉得像写作,那从现在来看,尤其《三重门》那种修辞非常流于表面的修辞,只是说对钱钟书的。

焦雄屏:你也觉得钱钟书。

韩寒:因为我喜欢钱钟书、刘世堂(音)这样的作家,但是我没有生活积累,所以我写来写去就只能写高中。这是我特别痛苦的一件事情,后来离开了学校,大概在社会上呆了一年多以后还是没有办法动笔写,写的不真实抽离感。直到北京呆了三四年以后完全脱离了学校,才会我可以去写这个社会,而且符合我的意愿,当然你要硬写的话你也没有任何问题。

曾经写小说的时候,写办公室的生活,想有一段有一个主人公的某一段是写办公室的白领,稍微有一点点的勾心斗角,这一段大概2万字左右,结果写到1千多字就写下不去。

焦雄屏:原因是?

韩寒:我没上过班,办公室考勤制度就不知道,所以写着写着就放出,还是需要生活的积累。所以从现在眼光看《三重门》是比较稚嫩,他没有对生活的感悟,只是说比较把学校里的那些事情,结合一些比喻,稍微柔和的比较好而已,只是说比较独特。

焦雄屏:写到《长安乱》的时候就把它。

韩寒:太多了。

焦雄屏:但是它还是比较虚空的武侠小说写法,放到你这个类型里面去。

韩寒:但是《长安乱》基于对历史的储备,它老会打断你,就比如我写到古人这两个人在那里走走,假如说买一些衣服的地方,那买一些布料,或者说去坐下来喝口水,不一定是吃饭的地方,那我知道古代有驿站这个大家都知道。古代喝茶的地方到底该怎么说。

焦雄屏:考据就没有了?

韩寒:他们买匹布,买布的地方怎么说,就得停下来查,一查以后你就会让你的思绪中断,因为你需要大量的名词,你想到这个地方你就要用这个名词替进去,因为在历史上储备的欠缺,所以老停下来,停下来以后,查的问题它的片断感太强,因为一看就要停下来做一些功课。还是写现代题公路小说比较轻松一些,因为这是我自己比较擅长的。

焦雄屏:对,就说你写小说的时候,你刚才说你忽然写到很现实,免的包括办公室的生活,或者是古代的这个布店或者是喝茶的地方,忽然有一些中断,你必须要去考据,但是电影一来就变成非常现实面,因为镜头一捕捉,每一个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元素,里面有一个可以说我这一块先不讨论,我或者说我要去做什么样的考据再重新放进去,因为你一个镜头刚一下去的时候就有很多东西,我说一下对《后会无期》有一种特别的感触?有一种感觉,就冬济岛很荒凉的小岛,跟自己家乡说再见之后,往这个西行的过程,在大陆上东直接往西的过程,但是你经过所有的地点其实都有一点的虚,它不是那么现实的,比如说没有那么多行走的人,没有那么多非常这个现实的一些感觉。

我其实看到后头的时候,我感觉这个电影好像有一点这个韩寒脑子里头自己一个非常大的一个梦,几乎上你的梦境或者你勾置出来的对应或者不对应的地方,所以我在看的时候有特别的感觉,而且我甚至觉得后现代的技巧。这些角色虽然你的笔墨不多,你真正认同他们的东西也只有对白跟一些造型,其实他的行动都没有那么多咨讯告诉我们,怎么去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我们并不知道此人来自什么样教育背景,我们那些资讯你都不给我们弄,但是他像你私密的日记或者私密的梦境,可是奇怪的是,它有这么大的共鸣,为什么大家看了这么,从为什么这个观众跟你之间的这个联系?是从你以前作品,所有的作品积累,小说也好,或者是你的杂文也好,对韩寒所塑造的角色他自己有的想法,还是说这个有一些资讯是我们这个外来的台湾,可能有一些文化上的障碍,你们有哪些密码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看这么感动,或者大家觉得每一个经句都打动他们的心灵?

韩寒:其实不能,我在做它的时候的确加了一些梦境感在里面,哪有路况那么好。

焦雄屏:空的。

韩寒:我觉得像写作,那从现在来看,尤其《三重门》那种修辞非常流于表面的修辞,只是说对钱钟书的。韩寒:这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们节奏处理都不一样,香港可能本身就偏拍摄的时候,只能用大量的手持、肩抗。

韩寒:是很简单,如果在美术上面,对面来的车不好控制,我没有办法控制好的车,如果颜色不喜欢我又得重新拍,整个路上都是孤零零在那里行使,这样做的更像地图一样,可能更家的谷歌一些,但是我们可以拍的更炫,没有这样的去操作。

里面的人物他们行动虽然未必有那么多,但是我跟特意交代一些小的细节,就比如说袁泉打球的时候,她对桌子上的台非常的认真处理这个台面上一个脏的东西,其实有一定的强迫症在里面,至于为什么会有人共鸣,那我相信会有些引起共鸣,但也有人觉得我不喜欢这样风格,我真的没想去用一个这样一个东西说,说去准确的击中他人,我觉得有时候越想击中越击不中,所以反而是纯粹自由的表达。

焦雄屏:纯粹自由表达你自己心中对这几个角色的看法,因为我刚才说特别像梦境,比较私密自己的一个对一些事情的一些想象,因为这些人物,都是就是出来一下,特别像梦。出来一下,然后你就他在这个剧里头,也许就失终了,也许剧里面有提到他这个***,但是事实上在这个整个大影片中间它的安排不是传统电影的结构性,然后可能当然我现在回头来讲,包括你后面主題曲出来,可能跟这个影片所呈现的一个基调是非常相应的,好像是一个很大挥别的主题,后面讲《后会无期》,然后你又有这个冯绍峰这个角色这么总结性的去讲,多看一眼跟多说一句,这样一个无题点睛的作用。

但是这个整个这些角色,然后主持人这个挥别的主题,挥别童年也好,挥别纯真也好,你到底要讲一个什么样的人生?

韩寒:我觉得这样,我心中自然有对它的理解和想法,但事实上就像我写小说的时候,我也不特别愿意解读自己的小说一样,我觉得你过于详细的解读,我可能说一些小的花絮和细节,实际上对观众是一种束缚,它会让观众或者说这个影片的受众,万一我想的跟他们想的不一样,有些人对他们来讲会不舒服。

焦雄屏:所以你留给观众自己想象的空间?

韩寒:对,让他们自己想象的空间,各取所需,有些人从台词里面感知到也可以,从表演中也可以,有些人从故事里感知我也高兴,但有些人这个故事不是那么清晰,桥段里面去感知我觉得也可以,但是至少我把那些桥段做的相对比较的幽默吧,也不至于说会觉得如果这不是对我口味的电影,至少我还从中获得笑声。

焦雄屏:你讲的太谦虚哪里只有幽默和笑声这个事情,因为我讲共鸣我觉得你这个电影很大的基调,就是这种情怀或者是在这边极度被压抑的人物,他要争取自由,我不是解读你的电影,我是在尝试了解,这个共鸣。

我说一个比较直接的话,因为我看你的电影的时候,我有一点点被震撼到是因为,其实你的电影是违反一切电话规律的?

韩寒:我也觉得是这样。

焦雄屏:我顺便讲一下,韩寒你的编剧完全不及格,或者说韩寒你这个编剧不合这个规律,范本拿去给学生教书会说怎么教?就说电影开头的时候,你这个首先说这个电影是谁的观点?

韩寒:对,因为它在当中换过两次视角度,第一次做一个伪主人公,这个主视角从旅馆出来的时候,就消失了。从旅馆出来以后,这里变成了上帝视角,上帝视角又变成了江河视角。

焦雄屏:最后总结还是江河来做一个总结?

韩寒:其实变化了几次视角,但是我个人觉得还好,有些呢是客观原因有些是主观原因。

焦雄屏:我能问一下客观是什么原因?

韩寒:客观是无声叙述的部分是要全部拍出来用嘴说的内容,东极岛的起非常非常大的雾,我们的雾能见度只有二三十米,虽然你在很漂亮的岛上,就像北京的朝阳公园没什么区别,你看不到任何的背景,所以你根本没有办法拍摄,如果你放在片头一出来的画面,就全部是白茫茫的背面一定出问题,你直接在白布方面拍就可以。因为它的透视你都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就用了去年9月份试片的素材,当时我们去试镜头,拍了那些很漂亮的风景,拍日出,因为我们需要记下来几点日出,这个镜头的宽容度到多少,ISO画面多少的时候不能用了。测试的时候大量的试片镜头,我们用试片镜头剪成了一个片头无声的视角。

从这个无声的视角出发,故事再往前推进。

焦雄屏:比如说东极岛没拍到的部分,为什么不用陈柏霖前后呼应的视角?

韩寒:我觉得好玩一些。

焦雄屏:就是没有常规,但是你讲很奇怪,因为我们讲这个(希区柯克精神病患者英文)条农观众的情绪,女主角偷了到汽车半个钟头内被杀掉了,观众刚认同傻了没了,观众就会非常紧张,到底下面认同谁,然后他给你的视角全是凶手,于是观众被迫同情凶手去了,你换了一个另外视角出来,不断的完成游戏,这个是有意识的,可是他这种规律是因为他知道这个规律,他要打破?

但是你是完全纯粹就是好玩的心情?

韩寒:对,我觉得可以说无意识,但是我们也做了一些的功课。那种功课是在于我自己个人担心,如果真的第一视角叙述的话,他撑不了整个戏,东极岛出完了以后,他们在哪里走的时候,基本上准上帝视角在那里叙述,直到最后他们在酒店里面开车,最后那一瞬间发现落在了酒店,这个时候从他们自己说我们把他给拉酒店,在那一刻之前,大部分的会忘了存在感的角色。我觉得这说明我们视角转换还是成功的,

焦雄屏:直接遮隐了你东极岛不能拍摄的?

韩寒:这是胡生。

焦雄屏:我有想。

韩寒:说明你看的。

焦雄屏:为什么不管胡生这个角色?

韩寒:包括冯绍峰这个角色,我也希望陈柏霖跟王路丹,苏米跟江河观众表演有马浩汉这个人存在,如果他们在表演一个老师跟假的***有一些尴尬对话不自然的时候,观众一直在讲,如果这个时候马浩汉出来怎么办,就说明他们的表演失败了。

焦雄屏:我觉得冯绍峰表演,就是在那个时候会觉得第一个厕所的人是便秘吗?第二这陈柏霖这个面包也烤的实在太久了,我认为你的电影梦境的,很多规律在你的电影不存在,观众也不起疑,观众也可以接受,而且共鸣感那么强?

韩寒:包括他们车被偷车以后,他们没有打电话报警,很多的点,我是希望观众如果让观众忽略掉这些点的话,那我觉得就是电影情绪的成功。

焦雄屏:对,情怀、情绪的。对不起我是写电影的,所以我们刚看的时候,我一直在理解,这些东西像我觉得有一些是违反规律的,我不太确定你是故意要突破这个常规,还是你在拍电影的时候,你觉得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你只要抓到情怀的本身这个电影就成立。但是我看我觉得其实这是一贯的,你在你写小说的中间,你也不管什么常规的?

韩寒:我的小说也是这样。

焦雄屏:你不觉得吗?比如说你的《长安乱》写着写着到哪去了?有一些大神秘,但是这中间都有共同的地方,比方说这几个,从《三重门》到《长安乱》到这个影片,我觉得都是心境上一个漫步目的,这个长安乱这个小和尚释然下三时候他都不知道干吗。

韩寒:是,包括这个电影,我们一开始做这个剧本策划的时候,很多人在找个动机。

韩寒:我觉得像写作,那从现在来看,尤其《三重门》那种修辞非常流于表面的修辞,只是说对钱钟书的。韩寒:这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们节奏处理都不一样,香港可能本身就偏拍摄的时候,只能用大量的手持、肩抗。

焦雄屏:薄弱的?

韩寒:你要说好做也好做,你要每一件事情深究的时候,故事环环相扣,所以我反而有一些试试看,能不能让情感跟情绪带着故事本身来走。在以前的小说里面,就像胡生(音)他事实上没有丢,他一开始回到岛上,一开始叙述的时候,回去了。

焦雄屏:后来才知道怎么回事?

韩寒:对,包括像以前我的小说里面可能有一些失去的人物,有的时候呢是基于那以前我接受采访的时候写日记的写忘了,事实上哪忘了。事实上觉得这个人物存在感没那么强了。

焦雄屏:舍到旁边?

韩寒:因为你可能长出来一个新的人物。

焦雄屏:吸引大家注意力而且有共鸣的?

韩寒:在这方面我已经在电影里面算是把主线、故事,比我小说强了很多。

焦雄屏:结构严谨多了?

韩寒:结构严谨多了,相对独立的故事里面戏剧的冲突,做的相对来说比小说要强,小说完全是更多的是。

焦雄屏:天马行空。

韩寒:对,因为电影不算天马行空,算是克制的结果。

焦雄屏:那我的意思你这几个角色的转换,你已经在创作上你抓到电影跟小说上,至少一些基本的不同,我的感觉我现在来谈一下,这个转换电影这件事,其实我觉得在你这个年代里头,我觉得做电影其实变成一个很幸运跟很门槛比较低的一个事情了。

以前做电影开玩笑,动辙这个经费很多,了解35厘米的胶片,然后你电影拍完了以后得送去冲印厂要一两天三天看毛片,还很远。

韩寒:而且很有可能冲坏。

焦雄屏:冲坏焦点虚了什么毛病都有,送胶片的过程出事了不见了胶卷等等这些怪事。你也可以坐在那边看镜头,可以看(监视器英文)你们叫什么监视器,然后还可以搭一个小棚很舒服不受太阳晒,然后还可以有现场剪辑,包括你的电影这个点头衔接的起来,然后保证放大以后,这个。

韩寒:焦点什么都没有问题。

焦雄屏:还有演员。

韩寒:对。

焦雄屏:演员的方向感视线感,这些有没有穿帮,所以我觉得门槛是比较低的?

韩寒:对很幸运。

焦雄屏:产业链也比较完整,就包括这个筹资、拍摄队都有很专业的,包括后来的拍摄,就忽然之间门槛高了另外一个地方,导演必须要有知名度,导演本身要有非常坚强的粉丝基础。要有确定的观众群,要有你的追随者,然后导演本身的宣发能力要很强,因为人家愿意听你讲话,人家愿意看这个人要告诉我什么样的故事。

实际上我觉得以前做导演,去学习各种技术,再有机会去表达,现在不是这样,曾经有一段时间,门槛是被摄影师拿走,因为摄影师有基本的基础,现在的名演员还有作家都来做导演,你自己觉得可以带进电影界什么样的?比如你刚刚讲的就很好,整个你换一个拍电影的思维,咱们这么多的方法都被用过了?

这些在书上教的,在结构上,大家视为常规的东西,就像莫言说你,你这个是一个从来不守常规的一个反古吧,就是你不愿意接受常规的做法,它可能会带进电影界什么样的状态?

韩寒:但是我觉得你不接受常规,有一点你必须非常非常了解常规,以及常规的流程是怎么样,你才能反常规,否则的话,走到哗众取宠,自己伤到自己的一个边缘。

焦雄屏:自乐乐。

韩寒:对,有一些不守常规是非常幼稚,万一走到这个误区里就完了。

焦雄屏:你讲的很少,这个是我的感觉,这个是这么多门槛低了高了,我刚刚讲生态上的变化以后,我觉得现在有非常多的人,进来是真的,视常规做了一些非常奇怪的,跟我认为不是电影的电影?

韩寒:甚至是可能是非常。

焦雄屏:有伤害性的。

韩寒:对,那我觉得倒是无所谓导演本身出处,原来的职业是怎么样,像张艺谋、冯小刚也不是导演出身,张艺谋是现场美术这里开始出身,应该相信他们自己的电影感觉,包括那些演员或者是其他的名人做电影,我觉得大家并不是在乎原来演员的名气,因为每一个人的受众都是非常非常固定和有限。

我觉得在中国社会,没有产生那种就是说号召力可以强到千万人次巨星中的巨星,就再厉害的明星,他的号召力,以及固定的消费群,就无论我做什么东西我一定消费你的东西。估计能做到几十万人就已经非常非常不错,几十万人票房和影响力都非常有限的。

如果他的电影的影响力各方面的指数,或者票房再一个基数之上,一定在某一个地方打动了一个很大一部分人,这已经跟他原来的身份没有关系。我相信就比如说赵薇,再有最核心的粉丝,再多也多不过看她电影的观众那么多。

焦雄屏:她也没料到。

韩寒:一定是《致青春》打动了一批人。去看《致青春》我是赵薇的粉丝,我喜欢赵薇什么样,这些人十几二十万,包括我我也是,这种特别死忠,无论做什么都会追随十几二十万。

焦雄屏:哪里你在,你的粉丝是3500万呢。

韩寒:那个我觉得不作数的。

焦雄屏:是吗?

韩寒:很多比这个多得多,有很多比我多得多,五千万、八千万粉丝的这种,而且微博是没有办法去直接转换的。

焦雄屏:不见得会去买票消费?

韩寒:对,你还是得需要有,我觉得成为一个文化现象,或者说成为一个文化作品,产品的本身一定是有它自己的原因。就像我们的那首歌朴树《平凡之路》邓紫棋的《后会无期》。而不是因为朴树出来唱歌了,他出来唱歌写了一首很差的歌,大家也不会去波这一首歌,而本身人的影响是有限,作品是几十倍超越人的本身,所以我在做的时候没有刻意去把自己把我的这个名字跟这个脸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包括我的海报上,我希望自己的名字小一点,我自己也没去演自己的电影,我演的不好,我宁愿客串别的,我宁愿去糟蹋别人的电影。

包括电影的门槛也是这样,像现在我们其实是非常幸运,因为不需要35毫米,其实虽然我个人很喜欢胶片,我相信它的质感,哪怕现在还有啥,都有替代不了的地方。

焦雄屏:对。

韩寒:但是35毫米真的会在制作流程上,带来很多新的导演,带来很多的一些束缚。那我们的DIT整个流程我觉得很规范,像类似美剧一样,所以我们在1个月零10天的时间完成所有的后期。

因为我焦老师知道这样一个电影1个月零10天什么样的概念,很多朋友他们并不了解。

焦雄屏:或者是多么漫长的过程。

韩寒:对,主创都明白,第二是整个现场的流程,我们现场剪辑或者是声音整个流程都比较专业跟规范,再加上大家比较拼命才可以做得到,我一直以来比较自豪的是,无论这个电影艺术质量,可能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观点,有很喜欢看了好几遍,有各种解读各种想法,也有可能不是我喜欢的菜,我连看都看不下去,这个没有关系,因为每一个观众都值得尊重。

韩寒:我觉得像写作,那从现在来看,尤其《三重门》那种修辞非常流于表面的修辞,只是说对钱钟书的。韩寒:这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们节奏处理都不一样,香港可能本身就偏拍摄的时候,只能用大量的手持、肩抗。

韩寒:我觉得不用具体的举例,但是肯定是在潜移默化当中,但是我又希望把让它做的更加有趣一点。

焦雄屏:你有没有看过电影叫《练习曲》。

韩寒:我看过《练习曲》就是环岛自行车。

焦雄屏:有没有一点,它不是说每个人跟角色有一点的关系,它可能是随即碰到的人,那个影片对我们来讲,也是特别的,具有某种情怀跟散文气息?

韩寒:对的,但是我更加喜欢就是说在碰到所有的人,和故事里面。我希望他的来跟去更加的独特,《练习曲》很有情怀,我在家里面看的时候特别的舒服。我当天晚上很晚了嘛,我看一半可能睡了,第二天接着看,并不是觉得这是一个烂片,我看不下去,所以我睡觉了,只是我觉得在一个很舒服的节奏里面,然后醒来继续看一点问题没有,《后会无期》一段台球其实是。

焦雄屏:我有点感觉到。

韩寒:其实我很喜欢那个舒淇打台球那一段,而且那段我看睡着了。但是并

焦雄屏:不妨碍你对《练习曲》的喜欢?

韩寒:对,我希望自己电影的观众再睡着,我加一些文艺的节奏加快一些,这可能是我自己做的一些改变吧。

焦雄屏:你刚才提到你希望将来,可能有好莱坞的科技,好莱坞的团队,配合台湾的节奏,为什么这里面没有大陆电影的名词在这里?为什么未来没有大陆电影?

韩寒:我觉得大陆电影也很好啊。

焦雄屏:但是你的理想是结合这两个是比较特别?

韩寒:理想之一,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想象电影学到很多东西。

焦雄屏:理想之二?

韩寒:香港电影是我不会看睡着,我会聚精会神的看完,你知道哪一个主人公出来,主題曲出来煽情,但是你还是觉得依然很好看。香港电影我觉得香港电影可能对于我个人来讲的影响比台湾电影还要多。

焦雄屏:那你刚刚为什么先讲台湾电影?

韩寒:但是台湾电影有一种,台湾电影的回味很长,香港电影看完以后觉得不错舒服睡一觉,可能过两三天忘了。台湾电影能回味一两个星期。

焦雄屏:就是影象比较久?

韩寒:这是不一样的地方,因为他们节奏处理都不一样,香港可能本身就偏拍摄的时候,只能用大量的手持、肩抗。

焦雄屏:它的节奏快戏剧性强?而且它的感官性强,它刺激每一个感官,基本上香港商业电影是非常感官的?

韩寒:基本上香港电影做的非常好,台湾电影我自己本身的相宠,所以我觉得都还蛮受感动的,大陆电反而我觉得是,可能是各种各样的都太多了,在每一个类型里面都有好的,但是不是像台湾或者香港那样,气质非常的明显,因为你可以找到这种样子,你也可以找到那种样子,你可以找到非常非常经典的电影。《霸王别姬》。香港和台湾也有很多烂,很多烂在它自己的地方烂了,既然传播过来都是不错的。

大陆电影好的非常好,烂的非常烂,我们都可以看到它,所以它要经过一个艰难的选择过程。

焦雄屏:所以你讲是一个误差误区,因为有一些跟你讲的一样一颗星在地下的你没看到?

韩寒:对,它本身经过一层筛选,不会进到我们这边来,它自己在香港、台湾已经死掉了。

焦雄屏:我很吃惊你受台湾电影的影响?

韩寒:有一些的。

焦雄屏:有受到香港电影的影响吗?

韩寒:我觉得也有一些,都有。我总体比较高兴的是,没有办法说这个影片像哪个导演的风格,因为它真的是蛮独特,它各种各样都有,你说随便谁的都会有一些,但你也可以说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焦雄屏:但是我在讲你这个人,就是说其实你的影片,我也看到很多人写你的评论,说你是一个矛盾体,你的感性跟理性,你的叛逆跟你的妥协,跟你的小聪明或者糊涂,其实都在一个题上,都是两面,一个非常共生的关系,在你的身上很奇妙的结合。

主要是说我觉得我们讲你的这个,光讲你的矛盾好了,在《后会无期》你的创作上非常讲究,他们说你完全不让演员动你任何一句台词,任何一个字,你所有要求的东西,你其实都在你的心中都有非常确切的概念,在创作上你是一点不妥协的?

韩寒:差不多是这样,但是有的时候演员自己有更好的想法更好的表演动作,更好的台词,我会欣然的接受。

焦雄屏:但是原则上你自己是,因为他跟你沟通过,你是完全的一个掌控。然后在创作上你这么讲究,你觉得艺术,或者你自己身上的一个创作观,是一定要完整的被保留的,但是在这个整个宣传、行销上头,其实你又是一个非常妥协的人,你其实在很多状况,是接受这个产业的规律性,你愿意参加很多的宣传行动,跟参与这个宣发的一些需要你的地方?

韩寒:但好在基本上我们的宣传,包括物料的话,都是我们自己控制。

焦雄屏:你的意思说?

韩寒:这一切也是在控制之中。因为如果你不控制的物料的话,天知道他会被预告片剪成什么样,因为就不是你想要的气质,歌的MV会变成什么样,所有的东西跟你的气质跟影片的气质都不一样,物料都是影片本身的一部分,我会特别看中这些东西。

反正我自己每一个物料都会在那里盯的很久,我们在哪一个一月零十天的时间,除了电影正片完成以外,我们还完成了四个预告片,三个MV,和很多的那种。

焦雄屏:这都是你亲手过目每一个东西经过你的参与或者检验才过关的?

韩寒:必须的,否则的话,我们甚至是有可能是,上午就是从中午一直工作到晚上12点是在正片,再从12点到6点是预告片,然后回去睡觉,睡完觉以后再是正天再预告片,我觉得物料本身也很重要。

我不希望物料呈现的气质是那种,就我不想要的那种气质。包括有人也觉得为什么我们的物料挺忧伤的电影,但是看着电影那么好笑。

那是因为我一开始物料里面这电影挺幽默的,实际上剪不出来。焦老师看过这个电影好笑的一两个镜头表达出来。它不是那种,我嘴巴里叼着一个苹果,啪掉在地上,或者我走路摔一跤预告片面呈现。包括预告面很多的镜头。

焦雄屏:就我们刚看那一段?

韩寒:对,他们在哪里奔跑干吗的,是因为大家会发现正片没有,当时我们拍的时候跟预告片,正片人物的内心冲突和g.c。但是预告片音乐起来的时候,你人物必须有动作,因为那时候还没有知道人物的内心,但是我们这个片子里面没有特别跳、跑啊,这种特别大的动作,所以当时我就觉得预告片和正片难剪,所以让演员又跑又跳,所以这方面也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至于其他的宣传,我觉得这是一个导演的义务,就像做车手一样,做车手,我在写小说的时候不参加任何宣传,我出版书我不签售我不宣传,我把书写的不错给出版社,我的义务已经完成了,我不在乎多卖十万二十万本。

但是你作为车手的时候这里面的确有矛盾,你的身上都是赞助商,这个时候你就有义务给你的车队宣传,为车队的赞助商站台。

那种义务是基于车手的职责,像我们在那里比赛的时候。

塞车的曝光度小,所以做的更敬业,包括有的时候赞助商活动,就是职责,我觉得职责特别重要,那作为导演本身这么多人,为这个电影付出了心血跟努力,你跟导演有职责让更多人看到这部电影,哪是对他自己好,或者说对这个这么多幕后幕前的这些工作人员也好,我都有义务做这么多。